杨源水:忘形麻爷(下)故乡人物系列之四
枣乡纪事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在他的前半生,村里没有几个人在背后叫他的大号。相反,一提“二麻子”三个字,大人孩子全知道是他。
他的时来运转,是因为一个驻村在他家食宿的脱产干部看上了他,在六十岁上,还“培养”他入了党,并任村里的治安主任多年。
可在他春风得意时,没想到给自己留个“后步(退路)”,并被故妻的“前窝”儿子所骗,以致于在晚年时,不得不在村中的瓜屋内,结束了自己穷困潦倒中的生命……
他就是——
忘形麻爷(下)
麻爷的“旺运(好运气)”,是从被驻村干部赏识、早起打锣开始的。
大集体的时候,“三夏”“三秋”催促社员下地干活和召集群众大会,都是以打锣为号的。我那时的岁数还小,记不清是哪年哪位驻村干部住在了他家,大概是因享受到了麻爷夫妇的盛情款待,说什么也要让年过60的麻爷入党、进村领导班子、当治安主任。
这时的麻爷可真够风光的,白天他时常是拖着“扒棍”(木棒),晚上不是提着“长枪”(长矛),就是扛着“洋炮”(土火药枪)游荡,出入也没有一定之规。大田、场院、胡同、街道甚至一些档不住人的宅院,他都能堂而皇之地出进。
玩够了就凑活干活的社员们,喷痰吐沫地说一些酸不溜丢的“行事(风凉)”话,多数人对他是又恨又怕。因为在当时,麻爷就如同时下安装在交通路口的摄像头一样,半个村子的人们每年都有些时日,要处在他的监督之下。村中一些比较顽皮的小男孩,大多都因为在田间地头玩耍,有意无意间损害东西受到过他的责罚。小伙伴们在田园戏闹或窃食集体瓜果时,一个“‘二麻子’来了!”的警示语,足以让对方惊慌一番。我和三个小伙伴“溜”(偷)瓜的事儿,就曾被他告发到学校,闹得我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。
应该说,麻爷好多时候的做法全是对的,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时过份张扬了一些,说话办事在没给别人留个下台道的同时,也将自己完全置于了多数村人的对立面上。
好景不长,大他好几岁的老伴去世了,麻爷变成了孤家寡人。老伴前窝的儿女们看上了麻爷的家产,劝导他变卖后到他们那里“领略(指导)”着过好日子。谁知,家产买个净光交给对方不长时间,麻爷又灰溜溜地回到村里。村干部念及他任过村干部的贡献,安排他住进了村外原林场的公房。开始时,他以力所能及的劳作维持着生计。后来力不从心时,就整天孤孤单单地寡居在没人光顾的茅屋里。
高高在上的风光没有了,霸里霸气的脾气没有了。所看到的则是:他曾经鄙夷的人们,子孙满堂欢天喜地的过好日子;听到的是曾经被他训斥过的人们,有意无意说出来的风凉话语……。这时,他才有可能体味到,过去说话办事太自信、太霸道、太张扬、太忘形了,以至于没给自己留下一点的后步。
在一个寒冷冬日,人们透过光秃秃的原野,看到林场麻爷的房门一直关闭着。好事的人们前去打探时,才惊奇地发现麻爷早已僵直地躺在炕上,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。临终,无人在场。安葬,没有哭声。风光、张扬一时的麻爷,因为没有亲儿热女,加之先前的得意忘形就这样走了。
麻爷对我家也有好处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盖房时,他向我家无偿提供了十多车子“槽砖”(半头砖),虽然事先言明是付钱的,因那时的新砖才四分钱一块,他可能觉得实在是拾不起钱吧,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滴水之恩吧。
杨源水:忘形麻爷(中)故乡人物系列之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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